徒步新藏线的69天

219

2019.9.27  D23
      昨夜又一次被呼吸困难憋醒，这已经是最近4天的第3次了，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？又是开着半面内帐睡着的，太冷了，醒来发现帐篷里面全是冰霜，睡袋上也布满了一层，起来敲打下，防止它化成水珠。太阳还没出了，不想动弹，钻进去维持着提问。躺在睡袋里吃了早饭。虽然太阳已经升起，但是我等不到它释放热量的时候了，顶着严寒收拾东西出发。沿着湖边的野路穿出去，大概一公里多。上了公路就是大坡，今天要翻越另一座5000+的达坂。连日的奔波使我疲惫不堪，走走停停。又是一个四十公里，到达了‘松西达坂’海拔5248米。山上的经幡随风摇曳，进入西藏界，高一点的山顶都又玛尼堆和经幡，达坂处更是不会缺少，藏民每年节日都会过来绑经幡，有时路过也会绑。这里已经是‘羌塘国家级自然保护区’的范围，两个藏族人在山坡的监测点下来，我们相互打着招呼，不久，他们骑摩托离开。回望龙木措，碧水蓝天，湖后的雪山，高耸入云，山顶雪层在阳光的作用下，闪耀着刺眼的光芒，一副天然的风景画卷。



      山顶的风依旧很大，没过多停留，直接下山。下坡很短，几个急弯后，依稀可见前方的村落，那应该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地。开阔的视野，可以使我看清公里的走向，一个大大的反S形。通过连日对这边地貌的了解，我放弃寻找近路的打算，这么一片平原地带，如此设计公路，肯定有他的道理，其余的地方不是河滩就应该是湿地，虽然这个季节水量肯定不多，但是只要遇到，不是绕路就是会使你疲惫不堪，得不偿失。

      想着是快点走，尽快休息，无奈双腿不争气，不接受大脑的指令，令我看着村庄，走了4个小时。一个长坡过后，终于抵达了村头，欢迎我的是凛冽的寒风与瞬间飘起的大雪，还不错，那只是风口短暂的迎接仪式。

      村庄不大，右侧村旁的山脚下，白塔被经幡包围，这是当地村民每天转塔诵经的地方。早期藏民很多不认识字，所以藏区的每座白塔在修建的时候，里面都会放上经文，转一圈塔就等于念了一遍经文。



      藏家门口的孩子，正跟着大人捡拾牛粪，风干的牛粪是他们的烧材，以前做饭取暖都用它。我的到来令孩子们很惊讶，虽然隔着一段距离，还是下意识地躲到了母亲的身后。另一侧空旷的草甸上，一个藏族汉子骑着摩托在草原深处不知坐了些什么，回来时看到我，直接骑车过了，语言也不通，各说各的算是交流过了。

      村部是最繁华的建筑，也是整个村子的中心，一块大石头上刻着‘藏家第一村 松西村 海拔5218米’这里的海拔只比松西达坂低30米而已。这里是新藏线，新疆进入西藏的第一个村落，也是这一片256公里无人区的终点站，历时7天，我终于走出了这段魔鬼路程，征服了这片荒无人烟的荒漠，苦难只有我自己知道，没有什么成功后的喜悦，现在的我只想放下背包，吃点炒菜，来瓶啤酒，然后舒服的坐一会儿，这就是我的需求。我对长徒旅行的理解中，有这样一条：‘艰苦的环境中，苦累、空寂，令人放下浮躁的心态，降低自己的欲望，很容易得到满足，同时又憧憬着希望，这一切证明你的存在，还没死去。同时你会感恩一切，包括人为的赠送、关爱和上天的眷顾，即便我是一个没有什么信仰的人，人总是矛盾的，面对浩瀚的宇宙、神奇的自然，知道了自己的渺小，但还是想去征服一切，这可能就是旅行的意义。’



      赶紧找一家住宿吧，整点热水洗洗我这饱经沧桑的脸庞，嘴唇已经没有任何光泽，大块的硬痂使它凹凸不平。茶馆不大，进门是一个外接的房间，里面摆放几张臧式桌椅，像我们内地的卡台，把背包放在臧式沙发上，进到里屋，一个没有采光一个黑暗的房间，这屋是小卖店，货架上摆着商品，几个人正在那聊天。

      昏暗的灯光下，我也不知道谁是老板，谁是客人，对着空气问了一句：“有什么吃的吗？”“有，你要吃什么？”一个年轻的女子回答到，“都有什么？”“藏面、盖饭。”“什么盖饭？”“土豆、青椒肉？”“我不要盖饭，单独来个青椒炒肉行不行，差价我给你补。”“行。”“我自己炒吧，你帮我备料。”她回头用藏语问问年纪大点的女人：“可以。”厨房也不大，她切了点牦牛肉和尖椒，告诉我调料都在哪里。我开始展示厨艺，聊天中得知，女孩23，刚才那年纪大点的女人是她婆婆。一个菜很快就炒完，我端到外屋。“去里面吃吧，有炉子，这里冷。”女子说到,“不了，这就行，我吸烟，里面有孩子。”刚才做饭的时候听到小孩哭闹，看样子也就不到三个月大。进去拿了三个罐装啤酒，7天来最丰盛的美味。



      吃完饭，坐那抽了两支烟，跟家里通个电话报平安。然后结账，明天休整一天，先不买给养了，让她们带我到睡觉的房间。门外另一侧的彩钢板房，里面摆了四张床，碎石地面，门都关不严，蓄电池电源。躺在床上，盖着棉被，压着毛毯，还得待着帽子。

      刚迷糊着，女子抱着孩子，领着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进来。不是吧？他们一家三口也住这？放不方便不说，这么冷孩子受得了吗？别怪我这么想，在藏区的收费旅店，我还真遇到过，房东一家三口跟我们住一起。好在他们不是，男孩子是部队回来探亲的，到舅舅家，正巧舅舅全家今天都不在，他进不去，只能住这了。可能是跟他女朋友视频，聊到后半夜才挂掉，我才慢慢睡去。

219

2019.9.28  D24
      早上又是被冻醒的，不想在这休整，环境太差，太冷了，不运动都容易加重我的感冒。等老板开门，吃碗泡面，买点给养，又买两包烟就出发了。



      又是起步就爬坡，清晨的高原寒冷异常，只有牦牛在远处山坡觅食，它们晚上不回家吗？这里海拔虽高但是水草要丰盛一些，看来选择这里居住还是有道理的。几公里以后一个上坡处，遇到了Y和YOYO，她们一行五人，租了一辆越野车，自驾新藏线。送我一瓶水，还有一包薯片还是锅巴类的小零食，水收下，零食没收。她们把车停到安全地点，下车拍照留念后。在美女白皙皮肤的映衬下，我像一棵饱经风霜的老树根，粗糙而又暗淡。

      拍照间隙闲聊得知，她们是约伴出来玩的，自驾新藏线，真好。我像她们这个年纪时，爱上户外，但是当时的思想环境没有这么开放，更多的是从小接受的教育，上学工作是正事，其他的在老人、朋友眼里都是不务正业，每日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事情。



      记得我第一次骑行200多公里，回到老家，被我爸的不成人形，现在，他霸占了我的自行车，没事就骑着周边闲逛，拍拍照，发发朋友圈，我能做的只是提醒他小心，给他买更多的装备。当时远途更是遥不可及的，导致我错过了青藏铁路通车、骑行川藏线，多年后才踏上这条路。

      人在年轻时，一定要多经历，有可能改变你的人生。多姿多彩才是人生，可能有些人会说这是歪理邪说，不求上进。其实多年以前，我也觉得自己不可或缺，要尽到自己的责任。人活一世，当然要结婚生子，赡养老人，但你绝对不是不可或缺的，无非是茫茫人海中的沧海一粟罢了。



      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对的，即使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，可能走路都已经费劲，依然佝偻着腰，铲着地里的杂草，告诉着儿子，什么时节应该做着什么样的事情。对于他来讲，把地种好，就是一生最大的事情。对不对？对。但不是唯一，他的人生只有长度，没有宽度。大部分人一辈子无论做什么工作，到最后，除了填饱自己的肚子以外，传宗接代可能是对这个世界最大的贡献了。说这些并不是瞧不起农民，或者夸大旅行的意义，你耗其一生所求的，有可能是别人出生就拥有的。世界就是有阶层的，无论你承不承认。也有人说，都去旅行了，世界不完了吗？我只能说狭隘。大家都在家不出来，这世界还有饭店吗？还有宾馆酒店吗？你行走的同时，也在消费，也在给别人工作的机会，也在奉献着GDP。资本只有流通才能创造更多的财富，你存进银行的钱，不过是被更有能力的人拿去赚更多钱而已。没钱咋办？如果你没赚到就出发，只能说你那是流浪。



      看过很多催泪的报道，一家的顶梁柱倒下了，或死或伤，家人哭的一塌糊涂，好像生活不能再继续一样，但我没发现谁跟他而去。而且你会发现，有可能这个家过的比以往更好了，为什么？因为顶梁柱的思想局限性，束缚了其他家庭成员的行为。当你倒下之后，肯定会有其他人站出来，困难可能压垮一个人，也可能激励一个人，不到绝境，你永远不知道自己拥有多强的爆发力，这些都是我在另外一次旅程中想明白的。危险？每年有多少人死于车祸，危险就不出门了吗？又有多少人是人在家中坐，祸从天上来。命也，不可违不可抗。这里说到开篇时我写到，是因为一次差点意外殒命才想走这条路。2019年年初，在南方，莫名奇妙的在房间晕倒三次，几秒几十秒的清醒，又再次昏厥过去，长达30多分钟。去了几个城市几个医院，到今天也没查出什么原因，就说可能是过敏，但是查找不到过敏原。当时本想在当地多待些日子，租住的公寓，多年的出差与游玩，我没有告诉家人具体地址的习惯，她们也都习以为常了，这次清醒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发个定位给爱人。后来我想如果当时就死去，可能得**发出味道才能被房东发现。而我，将告别所有人，没为他们做任何事情，没给他们留下只言片语，就这样突然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。等身体调养好以后，我决定走这趟线。即使我这一生就此终结，多年后孩子长大，对我的印象已经模糊。当他看到我所留下的文字或者是路上的视频，他可能会想知道，当年父亲是怎么坚持下这么艰苦的路程？当他体会后，他也许会明白坚持、挑战的意义，他将不再惧怕没有父亲陪伴在他身旁的日子，将没有任何困难击败他，这是我留给他最大的财富。也是我为什么耗费这么多文笔，不去修饰、尽量真实的原因。我想还原当时情景，文笔有限，可能也就能还原个百分之七八十吧，也请看着觉得轻松的朋友，慎重考虑入坑。

      想着我在他们年纪在做什么，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，路上就这样，你总能在不经意之间，思考很多。



      没多远，身后过来一辆车停下，副驾驶上一位留着胡须的老哥问道：“有没有什么需要？”“没有谢谢。”“给你瓶水吧，从哪过来的。”“水够了，今天刚出发，带的多，从叶城出发的。”“要不要烟？”“给我一支吧。”刚才发现早上买的烟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一包，要一支吧，路上肯定不够。“后面有给他拿一条。”副驾驶大哥告诉后面的人，我赶忙说：“不用大哥，我抽一支就行，身上还有一包多点，后天就可以买了。”“拿着拿着。”塞到我手中。“我到前面把车调过来。”司机说到，原来他们是对向过去的，刚才不方便停车，特意调头回来的，太感谢了。司机是我黑龙江老乡，不过上一代就搬到重庆居住了，副驾驶大哥姓王，四川凉山州人，跑遍了四大无人区，户外强人，现在在泸沽湖畔经营一间客栈，有时间就出来逛逛。车上的两位大姐看我嘴唇干裂，有费了好大的劲帮我找了一支唇膏，真是太感动。我们聊了几分钟，合影留念后分别。



      坡度渐陡，艰难的爬上两公里的大坡，到达了新藏线上最高的‘红土达坂’海拔5380。狂风呼啸而至，早上出发的地方，已经一片白茫茫，应该是下雪了，我肆意的挑逗着“命就真么好，追不上我吧。”



      乐极生悲，刚才前方还清空万里，没想到从山顶下来没几公里，大雪就追到我的身旁。气温骤降，赶紧找个涵洞加衣服。逆风，雪中夹杂着小冰雹打的脸疼。越走越难，东北话叫‘下冒烟了’内蒙话叫‘白毛雪’。能见度极低，行驶中的车辆，打着双闪，开着雾灯，车牌已经被雪覆盖的看不到了。又是3个多小时，从雪到冰雹再到雨。怕失温，一点儿也没敢停歇。

      实在受不了了，找了一处涵洞停留下来，还是那种圆筒式的，不过这个直径大些，可以在里面支起帐篷，今天走了29.73公里。

219

2019.9.29  D25
      早上醒来有点冷，睡袋里懒了一会儿，发现外面越来越暗，打开帐篷一看，下雪了，今天有罪遭了，赶紧起来收拾东西，困在这可不好玩。收拾完从涵洞出来，这一觉好像直接送我回了东北，白茫茫一片，对面50米左右的山已经被完全覆盖，仔细看了半天才分辨出来。公路大货车一过，直接带过一片雪雾，凉爽极了。公路只剩下中间是黑色的，那是机动车压出来的，两边已经完全被大雪覆盖，分不清是道路还是路基，车不敢走，我也不敢走，要尽量保持鞋的干爽度，不然脚要冻坏的。身后陆续过去几辆翻斗工程车，应该是松西村的村民，离老远就鸣笛，挥手让我上车，我也摆手拒绝并道谢着。没看到社会车辆，应该是死人沟那检查站封停了，一个人走在路中间，倒也自由潇洒。目光所及，方圆几十里，只有我一个生物，瞬间好像整个世界都是我的，大声呼喊着：“我就是雪域最大王。”短暂的兴奋过后，没有墨镜的劣势就体现出来，刺得双眼疼。雪的反射度可达95%，长时间目视，会使人得上雪盲症，那会造成短暂的失明。我可不想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失明，不被冻死，也会被其他生物吃掉，压低帽檐，尽量只看脚下。暴雪更加强烈，对向来偶尔有来车，看来前面没封路，天气可能会好点。抬头发现前面停了一辆北京牌照的汽车，他们正在给我拍照，副驾驶的大姐说：“我怎么能把照片给你。”没有信号，只能拍了他们微信的二维码，告别后离开。大雪持续两个多小时，中间有一辆车送我两块巧克力、两根火腿肠、一瓶红牛。跟在他后面的另一辆车，没有停车，司机离很远就伸出手臂，手中拿着一盒烟，我挥手大声喊着：“不要，烟够了。”一直到我面前，手臂就在外面伸着，没说一句话，伸手接过，道谢继续出发。在这寒风中，能为你放下车窗的人，一定是心地善良的人。





      苦累就不多说了，下午的天气还算好，至少没有下雪，一处拐弯，靠在里程桩上吃东西，山坡上一只野驴在游荡，拿出摄像机仔细观察一下，胖呼的，看来伙食不错。一辆车停下，一男一女下来，一看就是专业玩摄影的，拍完照后问我前面的路况，一一作答，分别时送我一瓶水。途中还遇到我老乡‘月牙’，这是纯纯的老乡，离我老家就百十公里，他们几人送我几个苹果，告别离去。太阳已经照射不到公路，气温降了下来。一辆车停在前方十几米处，下来两个男子：“你好。”我问候到，“你好，你纯徒吗？”“是的。”他们打开后背箱给拿了两瓶水“有红牛吗？”我主动要到，实在没有体力，口中也没有味道，想找点带味儿的刺激一下。“车上还真没带饮料。”他俩是在死人沟那施工的，我到达那天，他们也住那，不过他们是住在部队的未完工的房子里，我们没能见到。简单的几句答问后，驱车离开。没多远，看到一个野生动物保护站，门口站着几个藏族朋友，打过招呼就离开。想着是多走一点儿，但很快就后悔了。也就一公里，就坚持不下去了，不想回去借宿，牧民的土坯房又离公路很远，不知道有没有人，也不想过去。四下寻找着涵洞。对向一辆警车停了下来，司机身着警服：“今天到哪啊？”“随便找个地方扎营吧，走不动了。”“给他拿瓶水。”他跟后面坐的人说到，“不用了，水够。”后排装了很多的给养，估计是出来采购的，后面的人递给他一中瓶的茉莉花茶，然后继续翻找，我连忙说：“背不动的，别找了。”副驾驶的人也说：“他背不了太多，别找了。”“那这瓶你收下，补充点体力。”没再客气的收下，如果是水的话我就不收了，饮料，正是我想要的，告别后离开。刚过去一辆猛禽，正停在一个涵洞前面。我走到近前，放下背包，下到涵洞想看看能不能扎营，又上来。一个大哥问道：“需不需要什么东西？”“谢谢，不要了，什么都够，刚才警察还给我一瓶茶，这不还没来得及放包里呢。”“晚上住哪？”“就这了，走不动了。”我指着涵洞，“不冷吗？”“装备还算够用。”“那你自己小心，真的不需要什么嘛？”“真不用，谢谢。”“那我们走了。”“嗯，注意安全。”
他们离开后，背着背包下到涵洞，发现路的另一面干净些，猫着腰就穿了过去，支上帐篷休息。今天走了37.84公里。

219

2019.9.30  D26
      早上起来又是西风满天雪，鹅毛般的雪片，大片落下，昨日的枯黄已经完全被覆盖，不露一丝真颜，想起唐代诗人李颀的诗句“古戍苍苍烽火寒，大荒沉沉飞雪白。”在这荒芜的边境，还真应景。

      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，赶紧收拾东西，早餐过后只剩两包压缩饼干，今天必须到达多玛乡，不然要饿肚子。迷迷糊糊的有点不太清醒，站在那半天不知道在想什么。背起包上到路面，冒雪前行。里程桩怎么边到左侧去了？又是3393公里处？这边换标了？这也太不严谨了，昨天营地之前路过这个里程了。身后一队越野车呼啸而过，这么大的雪，检查站怎么没封路呢？那得多加小心了，把音乐声音调小一点儿。

      漫天大雪压低了天空，好像走在云层中，眼前只能看到20米以内的路面，能见度太低。寒冷总是催促着你的脚步，很快到了下一个里程桩，3392，我靠，走反了！一阵大风吹过，隐约看到前方是昨天那个野生动物保护站，确认了，所有的疑问的也都解开。什么都没有变化，只是我的方向变了。纳闷半天，才想起出发前，我站在那愣神那一阵，其实就是在想我应该往哪走，当时还知道昨天是从另一侧下去，横穿了整个涵洞，不知道怎么想想就断片了，居然不知道在想什么呢，直接背包就走了。真特么服了自己。这雪也是真大，完全无法辨别方向，没有里程桩和房子，如果一直下，估计能直接回叶城，哈哈。

      一边骂着，一边乐着。这来回多走3公里，挨着冻受着累图啥呢。心气立马就下来了，感觉背包异常的重，脚步也慢了很多。又过半个多小时，太阳升起，衣服穿不住了，停下脱掉冲锋衣，很快又后悔，没有它的保护，寒风轻易就穿透抓绒。



      远处的车辆，使我无法辨别公路的走向，好像有叉路。带着疑问走了几公里，一辆对向驶过的越野车停下，下来两人，是昨天遇到的死人沟施工的大勇兄弟他俩，今天又去工作，也是辛苦，每天都往返这么远。今天他们特意带了饮料，给我拿两瓶，很熟了，我也就不客气，今天还想要点水，水不够，又给我拿了两瓶水。短暂的相聚又各奔东西，临行相约晚上到乡里一起吃饭。

      红牛直接干掉一罐，很快又飘起雪花，落在身上化成水珠，再次停下，穿上冲锋衣，我是真不愿意放下背包，每次起来都耗费很大的力气。这里的天真是说变就变，短短几分钟，又是一片苍白。草地上牧民的房子孤零零地伫立寒风中，经幡摇曳；散放的土獒，冲着我狂吠几声，向深处跑去。我不时回头张望，藏区的狗，单只的从来不跟人正面冲突，即使你们相向而行，它会绕到另一侧，兜个圈子，悄无声息地跟在你身后。

      刚才让我无法辨别公路走向的原因也找到了，就是在这野地里开出去的车，扰乱了我的判断。雪很快又停下，又要脱冲锋衣，无奈。一段横路过去，视野开阔，笔直的大道消失在目光的尽头，今天的车很少，好久才过一辆，很多时候都是我孤零零地走着。路没有什么起伏，就是太长，感觉走了几个小时，还没到头。坐在里程桩上休息一会儿，拿出手机，时间显示下午5点多。这个时间了吗？一天没吃东西，怎么没感觉饿呢？赶紧放下手机，拿出饼干吃点儿。



      提速，看来又要赶夜路。一个向左的大弯出现在眼前，路边一块小牌子上写着‘前方四公里横风地带，请减速慢行。’也没整明白是四公里以后，还是有四公里。很快，现实就给了我答案。

      C字形公路环绕的戈壁上，风沙四起，形成大小不一的龙卷风，盘旋着向公路推进。漫天沙尘，瞬间就使天空暗淡下来，能见度又变的极低，为了安全，我已经脱离公路，这边公路两侧的砂石路基，有一个车道那么宽，估计是常年风沙遮日，能见度低，留给司机停车或者躲车用的，我走在路基的边缘。

      豆粒大的砂石打到脸上，火辣辣的疼。雨滴开始落下，天啊，身上、脸上，糊了一层黄泥。想着会像刚才一样，几分钟就会过去，就没在最开始穿冲锋衣，现在惩罚来了，伴着雨水接踵而至的就是暴雪，是暴雪，比早上还大。没办法，只好停下穿衣服，寒冷使我连相机包都没有卸下，直接穿上，背起背包就走，发现了一个问题，相机包的包带，放到最长，也没办法让我拉上衣服的拉链，包有点大。就这样坚持了十几分钟，最终还是我妥协，停下来，把羽绒服也找了出来套上，这次整的板板正正再走。这鬼地方，怎么连个涵洞也没有，太冷，太累，让我停歇两分钟也好，老天爷今天脾气不太好，不眷顾我啊。



      一辆皮卡停了下来：“上车吧。”“不了。”我扶了扶被雪压低的冲锋衣帽檐说到，“操，又是你，快上车吧。”这哥们几天前遇到过我，当时也是让我坐车，我没坐，问需要啥，我要了两支烟。“哈哈，又是我，真不坐，我必须给你录个像。”说着我拿出已经被泥沙糊得不像样的DV，对着他录了起来。“别录了，赶紧上车，这天你自己走还不冻坏了。”“没事，体温还行，东北人，对严寒还是有点抵抗力的。”说话间，雪小了一点儿，“没多大事，估计一会儿就过去了。”“真不坐？这段路天气变化可快，你到乡上还挺远呢。”“真不坐，快走吧，没有事。”“那我走了，你小心，这次缺不缺烟？”“哈哈，这次不缺，身上有不少，你给我点一根吧。”他点了一根递给我，告别离开。熟悉了，也就少了约束，距离也就近了，他在车里点比我在外面容易太多了。这哥们人性也是真好，前几天劝我搭他车，也是劝了好久。今天这么恶劣的天气，几辆车都是呼啸而过，都没有人落下车窗，只有他又在寒风中开着窗劝我这么久，这就是人性的光辉。

      分别后没多久，雪终于停下来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停下休息一会儿吧，太阳出来，衣服都不想脱，今天反复好几次都烦了。不对啊？这太阳有点高，现在应该6点多，不应该这么高。又拿出手机看一下，16点多，那刚才应该是15点多，怎么看错的呢？今天令我有点怀疑，自己的智商是不被什么带走了一些，这一天想啥呢，走错路、看错点的。

      一辆越车停下，答问几句，送我一张馕、一罐红牛，大哥很热情，其实我没想要馕，实在是不想多背哪怕一点儿重量。都吃掉喝掉，即使现在并不饿。



      感觉今天的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，太远了，太累了。一个上坡过后，终于算出了这片风口，可还是看不到村庄，脚上的泡又有点疼了，也是真服这泡，它不变大，也不破，整整25天，就这么陪伴着我。最主要的是，它基本不影响我走路，只有在身体特别乏累的时候，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，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。

      前方又起风、又变白，这是今天的第四次了，说实话，现在看到雪花飘落，我这肝都跟着颤，让我一个生长在中国最北端省份的人，害怕下雪，你品、你细品。什么特么水泡疼不疼的，不管了，就差跑起来，真不想让它再蹂躏我了。可能老天爷看我不容易，这雪始终稀稀拉拉的绕着我下，没让我挨上多少。

      前面有道路监控，太棒了，看来离乡里不远了。爬上这个坡又泄气了，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村镇，又是一个C字形的大转弯，走了一点儿，才看到建筑物。从现在到检查站，短短两公里，蜗牛般的速度，真是太累了。穿过停滞的车流，疲惫地走进大厅，等待登录证件的司机，看着我不会走路得双腿、摇晃得身体，都主动让开，让我先登记，一位东北辽宁地大姐问道：“你徒步？从哪走过来的？”“叶城”“多少天？”“应该26天吧。”“一个人？你不害怕？吃什么？住哪啊？遇到狼怎么办？”一连串的问题。几乎每个遇到我的人都会这么问，我机械的回答：“一个人，有饭店吃饭店，没饭店吃面包，没旅店就扎营，哪有狼啊，想见都没见到。”“真有。”大姐看看他老公，旁边的男子接话说到：“有，昨天还遇到三只。”“在哪？”“就在前面。”“我一路是没遇到啊，谁知道以后呢，到时再说。”



      登记完，向他们道谢离开，终于进来了。中午在路上无聊的时候，曾给自己录个视频，指着远方的山说到：“你们问是什么使我坚持下去？翻过这片山，我就可以睡床、可以吃肉、可以喝酒，这特么就是动力。”简单、实际，今天就是享受这些的时候。去到一个东北饭店，他们说能住，给点钱就行，不过是跟他们厨师住在一起，明天必须休整，不太方便，找个环境好点的地方。



      宾馆，160一天，付费，上楼。找到房间放下背包，我又下来：“老板，给换间房，太憋屈。”“没有了，都满了，你这是最后一间。”“那明早给我换一间标间。”“好，那个贵，200。”“行。”拎壶水回到上楼，这是一间紧挨楼梯的房间，一张1米的单人床，边上一个床头柜，就这么宽，脚下能摆开两个床头的距离，160元，也真是价啊。

      倚在床上休息一会儿，房门开着，隔壁自驾的大哥过来聊天，我收收脚让他坐下，告诉他我不起来了，太累了。正聊着，大勇他俩从我门前经过，原来我们在一个地方住。他们回去收拾一下，喊我下去吃饭。他俩知道我是东北人，特意选了那家东北菜馆，点了几个菜。我出去买几瓶啤酒、饮料，这边饭店都不买酒，不知道为什么？边吃边聊，大勇也徒过步，川藏线，他说当年他正处在人生的低谷，比较迷茫，选择了徒步，一路上想通了，也就结束了旅程，没有走完。对于他的观点我很认可，他可能不是有多爱好这东西，完全是想通过苦累、通过寂寞，换一个没人打扰的环境，静静的思考自己的人生，想透了，也有没有再走下去的意义，返回现实，把路上所想的事情，付诸行动，再创辉煌。路上其实好多这样的人，我觉得挺好，发现问题进而通过某种方式思考解决问题，初衷就是寻求改变。当然也有些人就此沉沦，日复一日的行走，如同流浪，我称之为逃避。

      他俩在高原不喝酒，我自己酒过三巡，菜过五味，聊完，拎着剩下的酒水，一起离开返回宾馆。依旧没有热水洗澡，躺下休息，今天走了35公里，该死的天气，让我多耗费了3公里的体能。

219

2019.10.1  D27
      自然醒真好，就是稍有点冷。找老板换个标间，说是标间，也就是房间大点，两张床，没有卫生间。今天是国庆节，建国70周年，刚才下楼时拿了一桶泡面上来，早餐午餐一起吃，看着阅兵式，中国是强大了。



      今天气温依旧挺低，没什么阳光，不时还飘点小雪。帐篷、睡袋几乎所有东西都拿出来，房间里晾晾也挺好。桌子、椅子、电视柜、床、挂衣架、窗帘杆，能利用上全部放上东西，躺下又睡了一觉。醒来已经是下午时分，这才好好的看看我的身体。眉毛处明显的分界线。眉毛以上，是戴帽子还挺白的额头；眉毛以下，是被晒的通红的面孔，鼻头处已经黝黑，还伴有脱皮；为了减负，除了香皂、牙膏、牙刷，一点儿多余的东西也没带，包括刮胡刀，20多天没刮胡子，它们很有想法的自由放飞着，嘴唇起了几个大泡。手臂也已经脱皮，那只是刚出发的前两天晒的，以后它们就没见过阳光；左脚脚掌一个硬币大的水泡，右脚脚后跟一个鼓起的水泡，从脚掌处开始，一直延伸到脚心侧面，形成一个大泡。我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了。




      徒步，鞋很重要。尤其长途，一定要穿徒步鞋，而且要穿磨合过几天的，确定合脚，才成出发，这也是为什么说徒步要穿旧鞋。出发前，我一直在外地施工，那的户外店不熟。又因为工期延长，导致我出发时间，比原定晚了一个月，我们当地的户外店没看到喜欢的样子，网购又怕不合脚，没时间调换，给耽误了。就找个修鞋部，把这双退役的鞋大修一下，当时还觉得师傅手艺很好，当然也的确是很好。但是有一个问题我没考虑到，修补鞋底，改变了原有设计的着力点，所以脚才会起这么久的泡，以前几乎五天内就可以搞定的；至于为什么沿着侧面上去了，那是因为当时鞋面有个小口，修鞋师傅为了能缝住，也为了美观，在中间塞进去一块薄皮，要是平时的鞋，没有什么大问题，我这天天穿，这一小块薄皮，是一点儿也不惯着我。摸摸鞋，再看看脚，感觉泡还得往上走，后来也验证了我的猜测。本想着今天找地再修鞋呢，现在看来，还是算了吧。换新鞋是不可能的，没时间磨合，这边也买不到这样的鞋，只要它不散架，我俩就互相伤害吧。至于水泡，我依旧没去破坏它，很多人问我水泡怎么处理，今天没什么事，就讲讲。相信很多朋友看到户外视频，说是脚上起了水泡，挑破就好，这是非常错误的。你要找根细绳，最好是头发，用酒精之类的消消毒，把它穿到缝衣针里面，在泡上穿过去，也就是两个眼，针拿掉，头发留里面，因为你挤是挤不干净的，这东西流不干净，还会再起泡，这也是你会看到很多人脚上反复起泡的原因，那样你不如不动它，等它自然破裂，就会产生茧子了；头发在里面，浓水会顺着头发流出来，有药的话可以消下毒，没有的话也没太大问题。只要流干净了，很快就会结茧子。这个道理跟野外用纸巾过滤水是一样的，水有流动性，野外水浑浊，你可以找个瓶子装上脏水，再找另一个瓶子，放在它旁边，用纸巾，最好是卫生纸，因为它能长点，两头分别放进两个瓶子，你会看到，脏水顺着洇湿的纸巾流到另一个瓶子里时，就干净了许多，当然这个方法挺耗费时间，但野外，总胜过你干渴。晚上，去东北菜馆点个酸菜白肉，85元，这价在家我能吃十顿。两瓶啤酒，打包回宾馆，吃完睡下。

219

2019.10.2  D28
早上醒来不太愿意动，但是要走啊，这里不太适合休整，还是尽快赶到县城吧。收拾东西，吃点昨晚的剩饭，出发。刚出发没多远，又遇到前天风口遇到的哥们，当时我正低头爬着坡，没看到他，他停下喊我，我才发现，今天是对向行驶，给我点支烟，聊了一会儿分别。路还算比较好，起伏不算不大，给养充足，体能也不错，没什么值得纪念的事。傍晚的时候道路左侧的远处，有一片湖，山坡上很多的藏羚羊，公路附近的藏野驴在觅食，一群有将近二十匹，听到我的脚步声，也不慌张，就在那看着我，拍摄它们用去我很多时间。去湖边扎营是不是会见到更多的野生动物？寻找了半天，也没发现什么好的路线可以过去，目测得有两公里多，算了，找个涵洞扎营住下，今天走了31.05公里。






2019.10.3  D29
      半夜被朋友的电话吵醒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铃声调这么大，这荒山野岭、乌漆嘛黑的，更放大突兀的铃声，响起真吓人，好久才睡下。早上收拾完东西，出发，转过眼前的山，就是上坡，路旁小小的湖泊，这边湿地多了，各种鸟类也多起来。有废弃的房屋，昨天再走点好了。



      又是缺水，缓坡，一眼望不到尽头，昨晚没休息好的弊病体现出来了，三步一停地艰难走着。一辆车停了下来，是幻墓和宇翔几人，他们是自驾新藏线，也是户外玩家，国内、外去过很多地方，幻墓的游记公众号‘Nana纪行’作品非常不错，喜欢的可以去看看。他们送我两瓶水、一罐红牛，这可解了我的水慌，拍照留念后分别。



      几公里，一辆警车停下：“坐车不？”“不坐，谢谢。”“晚上到哪啊？”“尽量到班公湖吧，不知道能不能走到。”“路上小心点啊。”后排座伸出一个手臂，递给我一罐红牛、一瓶水，照单全收。“谢谢。”“再见，不行就搭车。”



      接下来的路，只有我一个人，没有人再停车，也没有人再搭话，除了出发时的小转弯，整整一天，好像就是一个S形，漫无边际，无聊透顶。

      前面有板房，应该到班公湖了。板房位于公路两侧，都是废弃的，我也没进去。果然，这是班公湖边缘的叉路口，太棒了，219向左急拐，右侧是通往水上舰队的道路。



      大家可能在电视上总能听到‘东海舰队’‘南海舰队’‘北海舰队’等中国三大舰队。这里就驻扎着被大家戏称的‘西海舰队’，其实它是驻守在阿里军分区的一支水上中队，被誉为‘山顶上的舰队。

      一个大上坡过后，班公湖映入眼帘。班公湖，中印的界湖，中国控制了东部的三分之二，印度控制西部的三分之一，奇特的是由东向西依次为半咸水、咸水，中国区域鱼产丰富，拥有世界海拔最高的鸟岛。



      离开公路，来到湖边，牦牛群在浅滩上觅食。夕阳映衬下的湖面波光粼粼。远处雪山洁白无瑕。天色渐暗，看着大概两公里外有几个施工的帐篷，也懒得过去，直接找个涵洞住下。今天走了36.43公里。

219

2019.10.4  D30
      高原的夜异常寒冷，紧邻湖边更是无限放大它的残酷。冻手冻脚的收拾完行囊，开始今天的旅程。





      我曾经坐车到过这地方，今天20多公里，不是很紧，可以再次欣赏它的美。一直觉得班公湖是新藏线上最漂亮的湖，上次有幸在湖边静聆它的波涛，湖水清澈，极高的能见度，可以使你看到远处的湖底，水草随波逐流，来回摇荡，真想再次静坐在湖边，如果不是赶路，我愿意在这住上一阵子。公里蜿蜒而上，我在不同角度欣赏着它。唯一的遗憾是，今天的天气不给力，有点灰蒙蒙的。拍照耗费了很多时间，远处的隧道令我迷茫，是新修的吗？以前不记得有。身体的劳累让我没能再回到湖边，很快面临着水荒，山坡上硕大的雷达不停的旋转着，这也是新的，以前没有。一处正在施工的工地，路旁站了一位解放军战士：“休息一会儿吧。”他说到，“这里面有商店吗？我想买点水。”“从这进去右转有个小卖店，你去里面也行，找我们的人要几瓶。”“谢谢，不用了，买两瓶就好,麻烦您帮我看下背包。”卸下背包放在里程桩旁，沿着他手指的方向进去。工地的小卖店，小房间里聚集着十几个人，有的在麻将，有的在围观，看到我都楞住了，选了一瓶红茶，一瓶可乐，一瓶矿泉水，付账返回。递给小战士一瓶饮料，他推辞没要。坐在里程桩上跟他聊着天。正在修建的是他们的兵站，看这规模不小，这里可以直控印度，战略位置不错，不知道以前为什么没兵站。他正在等领导的车，我连忙问：“我在这不影响你们吧。”“没事，你歇你的，不影响，首长没来过，不知道具体位置，我负责引路。”“那就好。”“你从什么地方开始走的，走多久了。”一一回答，“看你嘴唇都干裂了，我这有唇膏你拿上。”说着去兜里掏，我忙阻止：“不用，有唇膏，前几天一位大姐刚送我的。”又闲聊几句，领导的车就到了，一辆勇士，没有随从，看来很亲民啊。小战士挥手指挥车辆行进方向，又在口袋里拿出那支唇膏，塞到我手中，就随车跑去。



      坐了一会儿，掏出手机搜索下到县城还有多远。居然还有20多公里，加上今天走的，一共是35、6公里，昨晚搜是28公里多，什么情况？没敢再多做停留，赶紧出发。怎么这么多坡，一辆轿车减低车速，从对面停到我身边，后窗一个稚嫩的声音：“叔叔，给你。”一个5、6岁的小女孩，手里拿着一罐红牛，刚买完东西，本想拒绝，想想又收下，我认可孩子父母的教育方式，除了跨线行车，呵呵。公路整整绕湖小半周，一个大上坡过后，到达了观景台，广阔的湖面尽收眼底，几个自驾的游客正在拍照，我也拍了几张，给自己留念。出了观景台就是下坡，慢慢的远离湖面。



      天空中又飘起雪花，哀叹着：这几天是怎么了，总下雪。山坡瞬间就白了，几匹马寻觅着雪下的杂草。好在没多久就停了，一辆越野车对向驶过，一个大哥和两个姐姐下来，跟我合影，然后又回到车上给我拿罐红牛还有几个威化，我推辞着：“不要了，吃的喝的都够，前面就是县城，可以买的。”“拿着，都是高热量的东西，走路辛苦，快赶路吧。”我道谢离开，他们调过车头，向县城驶去。又是刚才过去特意回来找我的，温暖瞬间涌上心头。一辆车停在前面没多远，两个藏族朋友，不知道在查看着什么？没有停留，简单打过招呼继续赶路。没多远他们就追上我，停在我前方，等我到了，喊我休息，递给我一支烟，聊了一会儿，他们是日土县的，好像是在这里平整土方，又向他们打听日土的情况后告别。几公里后，一个大弯，终于看到日土县城。一堵装饰墙上书写‘新藏第一驿站’，这是叶城到西藏的第一个县城。还有一段距离，冒着小雪向城里出发，来到牌楼前，正好路灯亮起，这欢迎仪式不错，城边有几家宾馆，门口停着大车，像修理部，没有停留，向深处走去，里面的宾馆反倒少了，300多一晚，太贵。找个旅店，120元说给我让到100，轻隔断，也没住，越往里走还越没有住处，随便找了一家，明天再换。昏暗狭窄的小楼梯，老板娘是个四川人，问问价格，也是100，外面下大了，我也不想再找，试探着问有没有便宜点的，没想到老板娘急了：“去去去，去别人家，看你徒步的才给你100，不然都150。”“喊什么，做生意不让人家讨价还价？”其实我已经适应了这种开店迎客的方式了，这条线上，你想要服务，基本没可能，我也没过多的要求，一定要带窗、实墙。别说这小旅店，就是宾馆酒店也可能就是内地30元的标准。果然不出所料，跟我在多玛乡第一晚住的一样，不过脏了很多，反正睡自己睡袋，不管它；房间里还有脸盆架，这东西可是好多年没见过了。今天走了37公里，累了，也饿了，下去超市买点吃的，对付一顿，睡下。

219

2019.10.5  D31
      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，原计划今天是休息，醒来想想算了。收拾背包，退房，下楼吃早餐。

      一个包子铺，正常大包子素馅的4元，剩米饭熬的白粥3元，小笼包大小的肉包子1元。吃饱后，一边付账一边跟老板娘说：“拿你两张纸。”在纸抽里抽了三张放到兜里，早上收拾包时，把纸巾也装里面了，不想再翻，拿她几张留着擦鼻涕。“超市不是有吗。”老板娘回答到。我当时就气乐了，就拿三张，还告诉你了，开个饭店，至不至于，这生意让你们做的。懒得理她，背包离开。日土县，真是整个新藏线上游客口碑最不好的县城。物价高、环境差、服务次，我认识的好多游客，不管是骑行、自驾，对这都没啥好印象，还新藏第一驿站，徒有其名。

      穿过一条街，又回到219上。没多远就是日土兵站，挺大的。一个上坡过后，右手边有一个类似景区的地方，一头金色的牦牛雕塑立在河畔的广场上，基座上书写着‘金丝野牦牛之乡’，这里应该是叫德汝乡，记不太清了。



      在藏区，除了家养的牦牛，大家常见的就是黑色的野牦牛，冬季的时候，没有配偶权的公野牦牛，会跑到牧民家的牦牛群中寻求交配，它们的后代，还保留着野性，一般三年后就没法再养了，只能放回大山；还有一种是白牦牛，一般景区都会有几头用于游客拍照，它们主要产于甘肃武威的天祝藏族自治县，被誉为‘高原白珍珠’是由古羌人驯化成为家畜，现在藏民也以见到野生白牦牛为幸，相传见者会拥有好运；还有一种不为人知的野生牦牛，就是‘金丝野牦牛’，据说通体金黄，也有一说是棕色，感觉后一种更靠谱一点儿，生长于海拔5000以上的羌塘无人区，1776年被林奈发现，应该是那个瑞典的博物学家；1987年被藏民发现，上报国家，才被一部分国人所知；到今天为止，都没有具体数量，只是推算应该有100--1000只，见到的人更是少之又少，增加了它的神秘感。一直想着有机会探寻一下它的真容，没想到这里有个‘金丝野牦牛之乡’，估计也是在这片儿发现过，那东西不是那么轻易能见到的。

      进乡的路右转，219左转，几个警察停车在路口，不知道在等谁，打过招呼继续前行。大片的湿地，几位牧民开着车过来河里打水，看来他们还在吃这水。今天的路程还算可以，起伏不算大，中途有五个年轻人，三男两女，由狮泉河去日土玩，送我一瓶矿泉水、一罐红牛，下午返程时又遇到，拍照留念离开。一处大上坡，一辆拉着涂料的农用车停下，，他早上去工地的时候见到过我，返程又遇到，让我搭车，婉拒，这是今天的第四辆车主动停下让我搭车的了。30.34公里，带着疲惫到达今天的终点，松日乡，这是我见过最奇特的乡，整个乡都被围墙围在一个院子里。



      两个年轻的女子，从门卫房跑出来，直接到远处围墙边蹲下小便，也不管路上过往的汽车。我都已经习惯了，在藏区见怪不怪；最惊讶的一次是，在318的一个小村子上，一个穿校服的女孩，看样子应该是刚上初中的年纪，从家里的胡同刚走到公路上，直接褪掉裤子在步道板中央直接方便，一点儿也不避人。广袤的戈壁草原，我把这种行为归于反哺大自然，地广人稀的地方，全都建上卫生间也不容易，路途中行人，也一样，不过是女人一般都拿物件遮挡一下，不像她们这么直接。虽然现在政府已经开始基础建设，人员聚集的地方会建有公厕，但一个世代流传的观念，想要改变，至少需要两到三代人，当然社会的发展进步，在藏区的城市里这种现象还是很少见的。

      我在内蒙也见过这一幕，不过是在大草原上。藏族的袍子，与蒙古族的有异曲同工之妙，方便时肯定能遮挡一些。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，这就像蒙古包从来不会锁门、漠河门外永远有一盏灯光、东北的山里狩猎点会给后来人留下吃的一样，地域造就了性格。

      如果方圆百十公里的草原上，唯一的蒙古包不给你提供帮助，你可能会饿死、渴死在那；如果大山上迷路，或是采山食物不够，地窨子中没人给你留存食物，一样的结果，享受到帮助的人，下次来的时候也会多带一些留在这里；如果寒冷的漠河，外出喝酒回来的醉汉，摔倒在雪地之中，眼前没有灯光的指引，可能就此长眠，被白雪覆盖，待到明年开春才能被发现。



      这一切都是地域文化造成的，以前交通不便，百十公里，那是太远的距离，人与人相见困难，见面难免热情过度，极寒的天气，几杯白酒下肚，也有一定的御寒作用，当然这些场面随着时代发展已经很少存在了。我们来到西藏，很想看到它原始的一面，但是西藏人民也要发展，不然他们很快就会被这社会抛弃，所以很多时候，我们都说人心不古，真是浮躁社会造成的；不信你看，从古至今，越荒凉的地方，人越热情；现在不过是荒凉少了。这些是我在路上通过见闻总结的，不是盯着姑娘屁股想的啊。

      来到门卫，一个警察跟一个带红袖箍的年轻人在屋里，向他们询问可以住宿不？值班的门卫没说什么，警察先开口：“去前面的检查站借宿，这是乡上，能让你住吗？”“这里没有旅店吗？”“没有。”年轻男子说到，“我有帐篷扎营就行。”“没有地方。”“那我进去买点给养，要不明天不够。”两个女孩正好回来：“你今晚要住这吗？”“是啊，不想走了。”“你去最里面那个楼，那是生态园，有空地，也有床，就住那吧。”“好的，谢谢。”这里是一个两层高的楼，大门进来，中间很宽阔，两侧是单元门，左手边有一块空地，一个臧式沙发靠墙摆着，上面摆放了一堆纸张，侧面立着两张折叠单人床。大门的对面也是一个门，穿堂风，想了想还是扎帐篷，免得风大，也省得谁进来都参观我，突然看到一个人躺在这里，不知道干嘛的，再吓到人家。

      支好帐篷，出去到卖店买点泡面、火腿肠等当作晚餐，吃完睡下。

219

2019.10.4  D30



      还是很冷，昨晚又有点呼吸困难，好在不是很严重。身体已经疲劳至极，到了临界点，找出背包里的所有能吃的药，全吃一遍。正收拾着帐篷，一个年轻人进来，走进单元门，敲着里面的门，声音由小到大，最后是拳头伴着叫喊声，一会儿又下来到大厅，对着我扎营的二楼喊着，问他怎么了？昨天二楼住户跟他一起喝酒，今早打不通电话，叫门也没人应答，我告诉他找个长点棍子，敲打窗户，他照做，里面依旧没有反应，一直到我收拾完帐篷离开，但愿没出什么事。来到门卫房，美女昨晚值班，刚起来，道谢后离开。几公里后过了检查站，没多远就开始上坡，伴随着逆风，体能下降的厉害，保温杯也来捣乱，掉下两次，只能卸下背包重新塞入。一辆农用车停下，应该是父子俩，副驾驶的老人，黝黑的皮肤，一看就是常年放牧。他们用不太流利的汉语，让我坐车，道谢婉拒，老人又让了我几次，大概的意思是天气不好。很快第二辆车，藏F拍照，停到面前让我搭车，婉拒离开。几公里后，今天停下的第三辆，又是一辆农用车，依旧道谢婉拒。



      大坡艰难漫长，无聊之时，录个视频，对着镜头说到：“到了狮泉河，买块镜子，然后对着镜子问自己三天，为啥要走这条线，还要不要继续。”然后发给朋友，居然没人信我，也是，知道我这爱好的人，也知道，我要是推出，绝对不是这种状态，只是发泄着对天气与道路的不满。然并卵，没什么吊用，路还得继续。这么大个坡，连个防撞带都没有，也没办法休息，正走着，第四辆车停下了，司机是内地到拉萨工作的‘Alpha’兄弟。他利用假期，跑了趟阿里中线还是北线，单人单车，穿着个大短裤，也是厉害。我让他把后背箱打开，就把包擎在上面，休息下肩膀，可不想来回折腾这大包。聊了一会儿，分别时，问他车上有没有水，“我车上还真没有，这样大哥，我给你点钱，你去前面买点吃的喝的。”“谢了兄弟，钱不用了，身上有，水我再想办法。”告别离开。几公里后，又一辆停下，不过是对向的，江西牌照，送我两瓶水，道谢分别。



      刚上去这个大坡，一个藏族大哥停下车，喊我坐车，“不搭车的，谢谢，”“我前两天遇到过你，你就走路吗？”他可能当时没停车，我没什么印象，“是的，就走路。”“你这是为什么？”“玩吧。”大哥汉语不是很流利，只能用这词回复他了，“上车吧，不收钱。”藏族人总是很热情，会邀请你还几次“真不坐车大哥，您看我这每天都是走路。”说着我拿出手机，把纪录软件给他看，“你这样走，国家给你钱吗？”“不给，我自己花钱。”“那你不坐车是有监控吗？”大哥还在车里低头看看天上，我乐了：“没有监控的，就是自己喜欢，出来玩的，没人给钱，也没人监视。”看我执意不坐，大哥驱车离开，他们对我的行为不理解，就像很多人不解藏族同胞三步一叩的朝拜一样。



      又是几公里，对向一辆越野车，五个年轻人，去班公湖玩，他们送我两瓶红牛，车上唯一的美女‘小乙’送我一袋脆香米，告别离开。没走几步，一辆川A牌照的车从身后过来，两夫妻，送我一罐红牛、一个橙子。“我不要了，刚才他们刚给我两罐红牛，不缺东西，水也有。”“留着路上喝。”大哥把红牛塞到我手中，“这个你也拿着，我刚割开皮，好扒，吃点水果补充体力。”大姐说到，接过道谢。我刚想停下消灭点东西，又一辆公羊皮卡停下了，是山东自驾的‘驴长’大哥，他要送我点糖，“谢了大哥，真不要了。”我推辞着，后座有两位美女，有一位是我老乡，她们又拿出几块士力架给我，“刚给我的，都在哪里程桩上呢，我还没收拾起来呢，真不要了。”我指着里程桩上放到红牛还有脆香米说到，“那你少拿点。”收下两块，互祝平安分别。



      可能是今天的天气不太好，大家看我走的比较艰难，几公里后，又一辆藏F的三菱越野车停在我前面，快步到达车前，司机是一位中年藏族汉子，副驾驶坐着应该是他的母亲，后排还有一个女人，应该是他妻子。“坐车吧。”司机大哥说到，“谢谢，不搭车，谢谢您。”中年汉子看我不搭车，转身找着什么。“不用找，吃的够，别麻烦了。”老人递过一个苹果还有一盒优酸乳，我推辞着。后排的妇女又拿出几张肉饼，让我带上吃，让了几次，奶奶也一直在手中拿着东西给我，我赶紧收下奶奶手中的物品，“饼真不要了，吃的够，谢谢你们了。”他们驱车离去。有点后悔了，拿张饼好了，还没吃过藏族的肉饼呢。又是几公里的逆风，写道这里，真是词穷，每天都这样，不过是强度有大有小，真没有那么多词汇来形容，这旅途的艰难和我心境，真的不想再去重复那些步履维艰、生无可恋的词语，但事实的确是这样，30多天，豪迈早已磨没，风景早已看淡，眼睛进入审美疲劳，身体到达临界点。



      已经傍晚6点多了，正想着要不要扎营，小乙他们回来了，上午匆忙，也没来得急合影，现在补上，‘。。。’是司机，也是常驻拉萨的带队，有需要的话找我要联系方式，小刚、小乙、泽西还有另外一位兄弟，应该是一个单位的，一起出来玩，合影留念后，又给我一罐红牛一罐咖啡，‘。。。’兄弟还要送我炉具，我可背不动了，告别后各自离去。

      跟他们分别没多远，找了半天涵洞，也没又合适的，最后在一个涵洞外面搭的帐篷，太累了，不能走了，今天走了32.17公里。

219

2019.10.7  D33
      又是被冰霜包围的一夜，顶着严寒收拾帐篷。

      出发没多远，一片新建的村庄，昨天再走点好了。没多久，大勇他俩的车又到了，他们去狮泉河采购材料，给我一包烟，一罐红牛，天气很冷，没有过多停留，告别离开。他们得明天才能回来，我也想赶着到狮泉河，晚上请他们吃点饭，在多玛乡的第二天，他们加班没有回来，也就没回请上。今天的逆风比昨天还硬，也更冷，几乎是擦着鼻涕走了一天，下午一点儿多，三十多天遇到了第一个徒步的‘200多斤的胖子’跟我是对向，他从大北线拐到219上，推个小车，现在好像是在斗鱼直播，以前在快手上看到过，也算是神交吧。这哥们照片拍的不错，是为数不多的我能看徒步主播，他不是卖苦，是能给你带来美的感受。很热情的找凳子给我坐，又给我开罐红牛，闲聊着，相互打听着前方的情况，临分别的时候，还要个我找些吃的带上，我道谢婉拒。



      跟他分开，就开始大上坡，海拔升高，风也就更强烈，有时突然过了的一股逆风，刮的人来回摇晃，抬起的脚半天才能放下。一辆新疆牌照的面包车停下，车上两个年轻人，让我搭车说是有狼，婉拒，他们送我一瓶红牛。20分钟后，一辆出租车停下，司机问我：“到哪？”“今天尽量到狮泉河，不知道能不能到呢。”“上车吧。”“哦，谢谢，不搭车的。”“不收你钱，我也回狮泉河。”“谢谢，谢谢，真不搭车。”车上坐了两个藏族女孩，用痛苦的表情看着我说：“哪给你点什么东西吧，吃的、喝的？”“什么也不要了，都够，谢谢。”他们驱车离开，这是第一次有出租车停下要搭我。



      坡度又在上升，应该快到达坂了。一辆川A的三菱越野车，减低车速，由对向车道驶过来，司机兄弟没有说话，只是伸出手臂递出一盒牛奶，伸手接过道谢离开。没多远，一辆藏F的车看我艰难的在爬坡，停下，问我要不要搭车，依旧婉拒。

      雪还是追了上来，天空瞬间就暗了。它已经在我身后转了一上午，还是没躲过去。狂风不止，这几公里的大坡，别说走，看着就头疼。达坂近在眼前，对向一辆皮卡停下，车身印着‘西藏自治区防疫’的字样，司机问我看到胖子没？“刚才见了，估计现在得十公里开外吧。”司机送我两瓶水，副驾驶得美女又递给我三瓶：“不要了，多了拿不了，收一瓶够今晚就行，谢谢。”他们驱车离开。胖子也挺有意思，他时间充裕，每天走的不多，没我这么虐，每到一处就在藏民家住下，可能是3、5天，也可能10多天，跟藏民打成一片，了解他们的生活，以后我有机会，也想这么玩一次。



      终于到山顶了，‘拉梅拉达坂’海报5191米。一辆河南牌照的轿车停在那，看我在牌照，司机大哥下来，说他早上遇到过我，送我一盒优乐乳，聊了两句出发。已经是下午4点多了，看来今天到狮泉河是不现实的，大风虐的我不想再走，下坡吧，降点海拔，找个地方住下。



      半小时后，身后传来一个声音：“您的美团外卖已经送达，请签收。”转身看到两个骑友，很亲热，好几天没见到骑行的了。前面的‘nono’下车后在驮包里拿出一罐红牛，我连忙摆手：“不要了兄弟，你们留着路上喝吧。”“刚才碰到徒步的胖子，他让我们帮你捎过来的。”“哦，这小子的啊，那收下了，他日子过的舒适，红牛都成箱，哈哈，谢谢你们帮忙。咱到前面里程桩那聊，我也卸下背包休息一会儿。”“好”我们边说边走来到里程桩，卸下背包，他俩把车子放好。‘nono’是贵州的，‘knife’是江西的，路上搭伴骑行，相互有个照应。“胖子说你就在前面2公里，这给我俩追的，我还以为你穿的是滑板鞋呢，哈哈。”“我俩遇到时是1点儿多，现在都5点了，至少出来10公里，他再走点，怎么可能就2公里，得将近20公里吧。”大家闲聊几句，抽支烟后道别。他们今晚就到狮泉河，在那至少休一天，我让他们到了发地址，明天一起吃饭。

      没多远，坡也就下完了，海拔虽然还挺高，但风能小点儿。看到一处圆形的涵洞，这次是水泥管的，支不起帐篷。那也不走了，就住这。今天时间还早，卸下背包，跑到路对面，找点石头把直径并不大的洞口堵上点儿，这样睡觉能安稳些。回到另一侧，直接铺上防潮垫、睡袋，外帐依旧用作脚底洞口挡风，有4、5个防冻液的塑料桶，捡过来放在外面预警。今天走了31.68公里。